听李宗盛
我听李宗盛唱歌,总觉得他挺业余的。他的发声、停顿、转折、气韵往往都出人意料。我很怀疑他有没有接受过真正的歌唱训练。
就情绪来说,他表现出来的也是那种很痞的感觉。或者说,似乎他并不喜欢这些歌,哪怕是他自己写的。当然,也可能是一种痛彻心扉后的大彻大悟。
但就是这样的歌声,却总能带来一些莫名其妙的感动。
有这个感慨是因为在网约车上,听到收音机里面播放他唱的《寂寞难耐》。歌词我很早以前就耳熟能详了。过去这些年脑子里每每回想起这首歌,总以为那是唱的自己。但是今天突然一想,不对呀,“只有自己为自己喝彩,只有自己为自己悲哀”?
我从来都不曾为自己喝彩。
导师
有位朋友,我把他当成自己的的人生导师。他几年前就强烈建议我做自己的IP,还给我展示各种案例,让我相信自己可以。但我没有没信心、没毅力甚至没勇气做这件事情。也担心雇主会有想法。就象段子说的,“有的人一开始计划健身,就会担心‘我会不会变得象施瓦辛格(现在应该是巨石强森了吧)那样一身横肉’?”
前几天和他聊天,原以为他会再劝我一次。于是我说,“我已经打算好了。今天如果你再让我做什么,无论那是什么,我立马就去做。”
但他说,没去做是对的。
全是坏消息。有做大生意的老板,现在也要停下来了。但停下来,几百人的遣散费就是一个巨大危机。这真正印证了那句老话:“伸手一刀,缩头也是一刀”。
一些拿了投资的创业者,被强行要求回购,有的人倾家荡产、妻离子散。更离谱的是,有人离婚一年半后,女方分得的房产还被追溯而强行拍卖。
你没有做错什么,就错在生于这个繁华落尽的时代,遇到这样的人造萧条。
很多年轻人,从从容容地躺平了。我们这代人最大的理想,大概也只能是想办法让孩子躺躺平。
德寿宫
俗话说:好人命不长,祸害一千年。
如果完全以时间的刻度来判断,这句话未必总是成立。但若以“时间相对论”来衡量,那它任何情况下都是成立的。
有次去杭州跟某个车企约见,因为对方时间延后,我的时间变得很充裕。于是从高德上随便一搜,看到离得比较近的“五柳巷历史街区”,就叫了个车过去看看。我很惊讶自己会做这样的事情,从前遇到这种情形,我都会找个地方一直呆坐等待。从前我对一个城市的历史、文化、生态,从来都不感兴趣。一点都没有。
第一次的随性观光算不上很失望,因为本来也没有期待。这里完全没有为游客做出任何欢迎的姿态。破旧的房子守在河畔,河边每隔20米还有街道给安装的红色灯笼方阵,每个这样的方阵前面都晾晒着人们的衣物。河流混浊,但堤岸上的桂花树、竹子和其它植物做了恰到好处的遮掩。
仍然住在这里的人们不在乎隐私,房门洞开,里面的陈设一览无余。多处张贴着出租启事,长短皆可。一眼望去,这里既没有过去,也没有现在,更没有未来。
一路蹓跶来到了德寿宫,这是南宋小朝廷的所在。在南宋最后的日子里,军民表现出了顽强的斗志,和誓与大宋共存亡的决心。崖山海战是其终章,史称浮尸以数十万计。
然而,他们誓死孝忠的朝廷,可曾在某一分、某一秒对他们有过一丝一毫的怜悯?
幸福象花儿绽放
但这一路,我也见到了最幸福的人。在高铁上,她就坐在我的身旁。在她的旁边,还有一位大概50岁上下的女子,应该是厂家安排的销售兼陪聊。我就静静地听她的故事。这次活动似乎是一个叫完美的健康美容产品直销公司组织的,参加者是下家或老客户。这位大姐看上去有点老,其实明年才60岁,退休已经9年。近几个月,马不停蹄各种旅游。说起这么密集的行程,她并没有炫耀或兴奋的感觉,似乎只是日常。
她们不必象现在的将老人群一样焦虑。据说某些单位的退休大姐,一个月能拿到3万以上的退休金,都成了医美机构的主力客群。
她似乎来自农村。因为小姐姐问起房子,她有些黯然神伤。因为她家早年拿了拆迁款进城了,但近年看到留在原地的人们盖起来漂亮的大房子,没法不羡慕。
幸福与否,都是比较出来的。除非你真的创造了、或成就了些什么。
该反弹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