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互联网虽然信息繁杂,但繁杂中其实也存在一些可供观察的范式。比如我没有点开过任何一篇郭有才的报道(但看到了荷泽当局的表态),就通过拼凑碎片了解了大致的原委。荷泽的做法赢来了普遍的赞誉,为了正能量和主流价值观,为了更好地代表人民,它果断拒绝了成为网红城市的可能。
如果有当地百姓还曾经谋划卖茶叶蛋给四面八方而来的潜在网红们,那么他的创业计划还没开始就已经胎死腹中。
不知怎地,我想起来若干年前一篇署名鲸书的报道《惊惶庞麦郎》。庞麦郎是一个意外走红的非主流歌手,他的成名曲似乎是《我的滑板鞋》。在鲸书如凌迟般的文字下,庞麦郎被解构、被鄙夷、被嘲笑,最终消失在大众视野中,如同南柯一梦。
郭有才也是意外走红。他比庞麦郎前进了一大步:他的成功已经可以用金钱来衡量。数以百万计的打赏收入,就算是鲸书再世也无法不对他敬仰三分。
荷泽取缔直播的理由不多,关键词大概就是低俗,价值观不正。至此,无论已经盆满钵满的,还是东施交颦而来的,或是正在打包行李的那些下里巴人,都应该认清一个事实:这个非常注重价值观和秩序感的社会,无法接受他们以同样的方式走红。在被遗忘的省份山东的被遗忘的地区荷泽,还有一群人兢兢业业地守护着秩序,防范礼崩乐坏的可能。
没有进入编制,也未生成红富之家的普通人,就应该象《极乐世界》里那样,在专用于倾倒垃圾的废弃星球上安居乐业,而不能觊觎上层空间。他们可以用自己的艰难困苦换取同情,但不允许凭努力和运气改变命运。这是新时代的公序,和凉俗。
这也许是对的,在一切被打碎后,现在十四亿渐渐老去的人群向五千年的正统回归。唯独没有人告诉大家:每个人配得起什么样的身份、地位和财富,配得上围观者的哪一种眼光。